前言
第二篇来囉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先声明一下,本文目前在B站以外也有连载,只不过需要一点特殊手段就是了⋯⋯
大致上就酱子。
那么,正片开始。
『闭上眼睛,向着风吹来的方向⋯⋯怎么样,很舒服吧?』
- 起风的时候⋯⋯ -
渡火
影正坐于大厅的办公桌前。
闭目反省。
自己的作法究竟是对?还是错?
通缉令一出,稻妻上下一片譁然。
她知道这么做的后果,却不得不这么做。
那个坐镇于鸣神大社的屑狐狸也没说什么。
或许是默认自己的作法。
又或者⋯⋯在背后嘲笑自己的愚蠢。
自从收回眼狩令之后,影听从那位旅行者的建议,去感受稻妻人民的心声。
只不过⋯⋯
现在的稻妻,除了混乱,还是混乱。
甚至不亚于眼狩令施行的那段日子。
柊家和九条家已经跟鹰司家擦枪走火。
裟罗正努力介入两者之间的冲突。
远在西边的海祇岛也不知道在密谋著什么?
自己很清楚那位现人神巫女的个性。
有恩报恩,有仇报仇。
那个曾开导自己的男孩,属于前者,而自己,则是属于后者。
擅长出谋策划的小人鱼怎么可能看不出那则充满谎言与污蔑的报导。
海祇岛的居民也是上下同心。
影很是羡慕,同时也对自己感到愧疚。
都是心系稻妻的领袖,为什么她能做到自己所做不到的事?
这是影一直以来都感到困惑的问题。
看来,等风波结束后,自己得好好的向她求教一下治国之道。
嗯?
两艘浪船同时从神里屋敷东北边的海岸往西北方向行驶?
一艘载着天领奉行的侦探跟狛荷屋的猫又,另一艘载着终末番的小小忍者跟⋯⋯
神里绫华!?
影睁开双眼,她突然搞不清楚状况了⋯⋯
社奉行的白鹭公主在这个时间点离开稻妻,究竟是要做什么?
过了段时间,影感知到两艘浪船经过刃连岛西岸。
一艘继续往西北方向移动。
另一艘却朝着偏北的方向前进。
就像是一艘要前往璃月、另外一艘要前往蒙德。
而那位大小姐所搭乘的,正是要前往蒙德的浪船。
影百思不解,为什么神里绫华要前往蒙德⋯⋯
难不成⋯⋯
「巴尔泽布,我劝妳别这么做。」
!?
一道冷凛的声音将影从困惑中回了神。
原本只有她自己一人的大厅,一位系着白色围巾的银发少年跪坐在自己的正对面,细细品味手里的温热茶水。
双眼闭目,但又好像能看穿自己的心思。
影从未见过少年的面貌,但是对他的气息却有一股熟悉的感觉。
他究竟是如何来到自己的面前?
还敢在自己面前直呼真名?
况且天守阁内外还有奥诘众层层把关⋯⋯
「好茶,就跟妳姐姐亲手泡的一样好喝。」
!?
这个人,认识自己的姐姐?
可是自己的姐姐,前任雷神雷电真,早在500年前的坎瑞亚战争中过世⋯⋯
而凡人的寿命不过百年,是不可能见过已经在500年前逝去的真。
难不成眼前的少年是长生种?仙灵?神的眷属?又或是⋯⋯
「魔神。」
在影得出结论之前,少年像是读出了她内心,说出了她认为最不可能的答案。
可是也正是这一举动,影算是得出了少年的真实身份。
提瓦特魔神的能力有千百种,但拥有能读取他人心思的能力,在全提瓦特的魔神之中,仅仅只有两位。
其中一位正是须弥的草之神 - 布耶尔,但现今混乱的情势⋯⋯
她不可能离开须弥,也不允许离开须弥。
那么答案就落在另外一位魔神身上了。
3000多年前,那场影响提瓦特全境的魔神战争,有的是为了要坐上仅仅七个名额的尘世执政之位,有的是为了要保卫自己的领地与信众。
众魔神没日没夜地互相厮杀。
但⋯⋯就像那位不用神之眼却能使用元素力的旅者一样。
凡事都有例外⋯⋯
纳塔和须弥两国的交界之处,有一块无风之地。
当地的人们称其为⋯⋯
烬寂海。
除了是纳塔的圣地,也是各地的大冒险家们想要一探究竟的区域。
根据部分接近过烬寂海外围的冒险家所描述,该地区除了无法使用风之翼,越往中心处前进,除了感受到气温逐渐升高之外,还会看到地上时不时有火苗窜出。
当地村庄的长老也时不时告诫族人与外地冒险家,烬寂海的中心除了一片旺盛的烈火,还栖息著传说中的浴火之鸟。
祂生而孤独,能在火中高歌,能看穿对方的内心,人们时常听到烬寂海深处传来的鸣唱。
人民将祂作为图腾崇拜,就连纳塔的火之神对祂是既感激又畏惧。
感激,是因为祂在魔神战争时从未出过一次手,或许是能够看清人心、看清局势的祂,早已知道魔神战争的背后⋯⋯关于天理的真实目的。
畏惧,是因为祂拥有除了天理之外,无人能匹敌的强大实力。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尘世七执政一同联合,也不是祂的对手。
毕竟,精神操控能力在布耶尔之上的祂,就算是坚若磐石的摩拉克斯,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承受住来自祂的精神摧残。
更何况其他的魔神,在祂面前动武⋯⋯
那么下一秒会见到的⋯⋯
究竟是天堂?
还是地狱?
「菲尼克斯⋯⋯」
影缓缓道出眼前这位魔神的真名。
虽然影从未见过祂,但以往用影武者的身分跟随真参加七神聚会时,影早已得知关于这位渡火魔神的故事。
自己的武者之心,早就想在这位传奇般的魔神面前展示自己的武艺,虽然,她自己很清楚在他面前连0.01%的胜率都没有⋯⋯
「想要切磋的话还是等下次吧。除非,妳想阻止她。」
影心头一惊。
那个『她』究竟是谁?能让这位纳塔⋯⋯不,全提瓦特最强的魔神出手相助?
甚至还专程前来给自己⋯⋯
赤裸裸的警告。
「这次,除了来见妳,还有就是要告诉妳,白鹭公主已经出发去救那位旅行者。」
「是我让她这么做的。」
!?
影的大脑瞬间当机。
他国的神竟然让自己的子民去拯救已身陷刀尖火海的旅行者?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星辰殒落之时
少年跑了多少个日子?
他不知道。
少年饿了多少个日子?
他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。
须弥拒绝了自己⋯⋯
璃月拒绝了自己⋯⋯
蒙德拒绝了自己⋯⋯
或许,连远在南方的稻妻,也拒绝自己了吧⋯⋯
少年想起了⋯⋯
从那位巡林员质疑自己开始⋯⋯
自己的脚步就从未停过。
自己做了什么?
什么叫孩子因我而死?
提瓦特的魔物,自己杀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?
不说多大贡献,自己总不能是罪人吧?
什么意思啊?
少年很是疑惑。
直到⋯⋯在须弥城被锐利的枪尖直扎少年的肚腹!
他才发觉,这个世界,变了。
提瓦特,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提瓦特。
不再是⋯⋯自己所爱的提瓦特。
佣兵的枪尖正中!
力道大而沉!
而剩下的刀枪棍棒接踵而至!
疼痛惊彻了少年的神经。
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枪尖想要在自己的腹内绞动。
鼓起风流吹开众人,聚起雷刃斩断枪柄。
拔出枪尖,染红了腰饰,伤口之大,甚至能看清些许肠子的模样。
少年有些头昏眼花。
「快,这个叛徒受伤了!把他抓起来,处死!」
「提瓦特的叛徒,受死吧!」
怒吼。
那个平凡人,此刻却宛如天神,猛烈的攻势朝自己宣泄。
逃,得逃!
自己,在失血⋯⋯
少年吃著痛。
自己与无数魔物搏斗,也未伤到这种情形。
踩着风,牵着派蒙,空逃的很快。
他能听到身后的人对自己的声声咒骂。
什么叛徒,什么罪人啊⋯⋯
什么叫,自己带着深渊的魔物攻打提瓦特⋯⋯
什么屁话⋯⋯
自己什么时候做这些了⋯⋯
沿路奔逃。
少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。
化城郭?
不,不行。
沙漠?
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。
哪里⋯⋯哪里能⋯⋯让我⋯⋯休息⋯⋯
我现在,需要治疗⋯⋯
治疗⋯⋯不卜庐⋯⋯
对了,璃月!往璃月跑!
璃月会有人给自己治疗,自己在璃月还有房子的!
回璃月!
少年一直视璃月为自己的另一个能安心住下的家,自己在那里最吃得开。
少年的实力其实是很恐怖的,马力全开,很简单的就甩开了一群普通人。
但少年现在更在乎一个问题。
那群人说,这是小吉祥草王的命令,意思就是,纳西妲,也觉得自己是那个罪人。
智慧之神,认定了自己⋯⋯有罪。
是吗⋯⋯
少年有点想哭。
腹中仍在血流。
为什么,纳西妲,为什么⋯⋯
为什么,不相信自己⋯⋯
还有,艾尔海森,为什么⋯⋯
自己,明明是最不会,背叛什么的⋯⋯
自己从来到须弥开始,妳不都是看在眼里吗?纳西妲⋯⋯
为什么⋯⋯
莱依拉、珐露珊、柯莱、多莉、提纳里、赛诺⋯⋯
难道,没人信任自己吗⋯⋯
少年十分落寞。
但当他看到璃月的崇山峻岭时,却又安了安心。
「派蒙,没事了,派蒙,我们到璃月了⋯⋯璃月会保护我们的⋯⋯」
安抚著怀里早已吓傻的派蒙。
少年捂著肚子。
手早已分不清形状,是纯血色了。
好在现今总算有些闲暇,少年取出绷带,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、总算是不失血了。
命保住了。
少年抬头,自己已经在层岩巨渊附近了。
自己飞速奔驰,在几个小时内就从须弥来到了层岩巨渊。
少年望去,层岩巨渊此刻也有诡异的能量弥漫。
他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。
从盗宝团曾占领的小道上绕过,少年向层岩巨渊的据点走去,那里的工头和千岩军,自己是认识的。
先让他们帮忙给自己弄些吃的吧。
自己,很饿了。
好饿,好饿。
快没力气了。
「瑾武姐,妳上来了啊⋯⋯我饿了⋯⋯」
少年看着聚在一起的众人,自己都差不多认识。
一步一步,走上去。
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。
就是,好饿⋯⋯
「⋯⋯空!」
「空,别——」
「是旅行者!千岩军!」
「是!」
千岩军从古至今坚守在这里,把一切邪祟,一切苦难挡在关外!
这里埋著无数忠骨,这里镇压着无数罪恶。而此刻⋯⋯让层岩巨渊再历战事的罪魁祸首,居然光明正大地再次出现在这里挑衅!
忠烈不由侮辱!
罪恶不容!
不许进入璃月!
枪,长枪!
比起刀,长枪,更具针对性。
少年看着没有由来的攻击。
瞪大瞳孔。
这里是层岩巨渊啊⋯⋯
自己可是在这和那位降魔大圣他们出生入死的啊!
为什么啊⋯⋯
为什么啊!
为什么不信我⋯⋯
谁啊,谁他妈说我是叛徒的,他凭什么?
你们,又为什么要相信⋯⋯
难道我平时做的,都是虚妄的吗⋯⋯
逃,逃吧。
这里是千岩军前辈的埋骨之地。
逃吧。
可,逃到哪里去呢⋯⋯
城里⋯⋯吗?
城里,有能保护自己的人。
去城里吧,去找她们。
好饿⋯⋯好痛⋯⋯
好饿,我真的好饿⋯⋯
不,不用去城里了。
璃月的情报系统比你想像中还要好。
在野外⋯⋯一个易守难攻的据点,少年就远远地看见熟人了。
欣喜,少年从未有过如此欣喜。
「刻晴!」
「刻晴,救我!」
身后有人,要杀自己啊⋯⋯
还是千岩军⋯⋯
刻晴,救我⋯⋯
告诉他们,我是无辜的⋯⋯
刻晴⋯⋯
「抓起来!」
「别伤害他!」
略显矛盾的指令。
玉衡星咬了咬牙,手一挥。
挥走了少年心里的期待⋯⋯与希望。
只留下深深的,不解,疑惑,恐惧,绝望。
还有,饿。
好饿,真的好饿。
要逃⋯⋯
刻晴,也要杀自己⋯⋯
刻晴,也不相信⋯⋯
那说明⋯⋯凝光、甘雨、烟绯、香菱、行秋、重云,甚至钟离⋯⋯
他们,都不相信⋯⋯
他们都认为,我,是那个叛徒⋯⋯
少年扯住藤蔓、攀岩,飞箭数数。
射穿了空的掌心。
扯断,拔出。
他无暇处理。
他翻过山,身后人声沸腾。
在诅咒,在痛斥。
少年来不及聆听那些咒骂,他只能一点一点爬下去。
眼睛一闭,找了个缓坡,一股脑地滑了下去。
光洁的背部难顶石头的棱角。
血斑累累⋯⋯一道深入皮肤的血痕。
少年摔落在乱石堆,掌心又一次受损。
疼,好疼。
饿⋯⋯我好饿⋯⋯
逃,快逃!
但是要往哪逃⋯⋯
往石门逃!
璃月不欢迎我⋯⋯
它甚至不让我进城⋯⋯
去蒙德,蒙德!
那个自己的梦开始的地方,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爱涌现的地方!
温迪、温迪,救我,救救我!
我被冤枉了!我要被杀了!我不能杀他们,我不能还击,我不能伤害他们!
温迪,救救我⋯⋯
我,好疼⋯⋯背,手,肚子,都,好疼⋯⋯
温迪,我饿⋯⋯
好饿,好饿,好饿⋯⋯
我已经,好久,没吃东西了⋯⋯
为了清除魔物,我已经没东西吃了⋯⋯
但少年⋯⋯去不了蒙德了。
蒙德,拒绝了他,连国界都不愿意让他进入。
西风骑士团早早守在这里。
杜绝这个世界认定的叛徒再一次进入蒙德。
蒙德之热情好客的,同时也是嫉恶如仇的。
带头的是⋯⋯罗莎莉亚⋯⋯审判罪恶之人⋯⋯
温迪,为什么,你明明看得到的⋯⋯
温迪⋯⋯
她们不知道,难道你也⋯⋯
温迪⋯⋯
我,疼啊⋯⋯饿啊⋯⋯我不想平反了,我不想申冤了,我只想止血,只想吃东西⋯⋯
求求,你们了⋯⋯
两面夹击,少年感觉自己要昏厥过去了,他似乎,无路可走了。
身后,是千岩军。
刻晴一直在呼唤自己。
说的什么⋯⋯自己听不清了⋯⋯
前面不远,是西风骑士团。
罗莎莉亚提起了龙脊长枪。
怎么办⋯⋯
怎么办⋯⋯
自己,还能往,哪里走⋯⋯
少年环顾四周,一切都很模糊。看不清⋯⋯只能⋯⋯
「空,别跳!」
「空!」
少年一跃而下,落入水中,挣扎着,开始游泳。
我还得找到妹妹⋯⋯
我还要,找天理,讨公道⋯⋯
我还要,告诉他们,真相⋯⋯
不对⋯⋯自己已经告诉过了⋯⋯告诉过⋯⋯很多遍了!
为什么,不相信我!
为什么!
逃,从水里,逃!游到地中之盐!
转头!
上岸!
背包已经不知去何处了,扯下衣服,缠住右手掌心处。
跑,再跑!前面,又是河!
湍急!
跳,只能跳!
不远了,在前面了!
小道幽幽,丘丘暴徒看着这个狂奔的少年,挠挠头,没去追逐他。
事实上,此刻也没人在追他了。
但少年不敢回头。
他逃,看到了果架苍苍郁郁,晶蝶飞舞。
这是少年想到的,最后一个地方。
「迪卢克!迪卢克!」
「救我!」
拍打着门,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。
门开得很快,一头耀眼的红发。
少年看见了,他看见了。他看见屋里的,凯亚⋯⋯
骑兵队长⋯⋯
蒙德的,骑兵队长⋯⋯
他,他要,杀了我⋯⋯
我⋯⋯我好饿⋯⋯派蒙,也饿⋯⋯
「迪卢克老爷,派蒙她⋯⋯她是无辜的!照顾好她,求你!」
一把将陪着自己奔袭千里的派蒙塞进迪卢克手里。
逃!转身逃!逃了一路了!只能逃!
身后,有人!好多人!
自己不认识的,和自己认识的!
爱自己的,和自己爱的!
他们,都想杀了自己!
他们,都不相信自己!
没有人,没有人肯保护自己!
没有人⋯⋯
好饿⋯⋯我真的,好饿⋯⋯
为什么,苹果,日落果,也没有⋯⋯
水里,都是深渊能量,没有鱼⋯⋯
为什么⋯⋯
我好饿⋯⋯好饿⋯⋯
爬过清泉镇。
他听到猎人们讨论著对自己的捕猎,为首的杜拉夫喝着烈酒,醉醺醺地说要拿自己去领赏。
跨过风起地,避开大路,爬上千风神殿的石柱,抓了两朵尚存的塞西莉亚花,塞进嘴里咀嚼。
一瘸一拐地,走到摘星崖。
走不了了⋯⋯前面,没路了⋯⋯元素力,也要没有了⋯⋯好饿,好疼⋯⋯绷带,要松了,断了⋯⋯
强撑著打了个结。
少年哭了。
好疼⋯⋯真的,好疼⋯⋯
肚子上的伤口没有消毒。
少年不敢擦眼泪。
爬山的时候,掌心的伤口沾满了泥泞,此刻的血是黑红的。
自己,该怎么办⋯⋯
自己,该⋯⋯自己可以叫谁⋯⋯
魈⋯⋯魈让自己找他⋯⋯
但⋯⋯但如果魈也要,杀了自己⋯⋯
自己打不过⋯⋯自己也下不了手⋯⋯下不了手⋯⋯
下不了手啊!
自己怎么可能打不过那群人啊!但他们都是自己认识的啊,都是自己熟知的人的亲信部下啊!
自己下不了手啊!自己爱他们啊,爱这片土地,爱着每一个幸福生活的人啊!
为什么⋯⋯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⋯⋯我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⋯⋯你们都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⋯⋯就想着,杀了我,杀了我⋯⋯
我什么时候背叛你们了⋯⋯
这段期间,我一直在杀魔物⋯⋯连饭都来不及吃……
饿⋯⋯我好饿⋯⋯好饿⋯⋯
谁来,救救我⋯⋯谁来⋯⋯
此刻,自己还能相信谁呢⋯⋯
这个世界,谁还能保护自己⋯⋯
他想起了⋯⋯
远在稻妻的樱花树下⋯⋯
那位手持折扇,优雅如白鹭的女孩⋯⋯
但是⋯⋯他害怕了⋯⋯
害怕稻妻的人民⋯⋯
害怕那个时常捉弄自己的屑狐狸⋯⋯
害怕那个擅长兵法妙计的美人鱼⋯⋯
害怕那个如夏日祭烟花般的女孩⋯⋯
害怕那个能一刀劈开八酝岛的雷之神⋯⋯
但少年最害怕的⋯⋯
是曾为自己跳过舞,自己所眷恋的白鹭⋯⋯
都想将自己置于死地⋯⋯
两朵塞西莉亚花哪能止住少年的饥饿⋯⋯
他体力耗尽⋯⋯
双脚再也支撑不了残破的身躯。
少年,坠落⋯⋯
在摘星崖上,往深海里坠落⋯⋯
少年知道,自己⋯⋯将面临死亡⋯⋯
自己的一生,宛如跑马灯在脑海中回放。
如果说,有什么,让少年感到遗憾的⋯⋯
可能是自己再也见不到唯一的妹妹。
又或者,是在镇守之森的小溪里⋯⋯
风雅的公主为自己跳的那一段扇舞。
他⋯⋯想她了⋯⋯
好想见她!
好想见她!
好想见她!
自己真的⋯⋯好想亲口告诉她⋯⋯
『我爱妳。』
少年持续坠落,但⋯⋯等待着他的⋯⋯
并非沉重的落水声。
而是温暖的雪,以及⋯⋯
如同樱花般的淡淡香气。
白鹭振翅之时
传说中的东风之龙 - 特瓦林正沿着蒙德海岸线的上方。
一路向北。
低空掠过。
原本搭著浪船前往蒙德的绫华和早柚,现在正坐在特瓦林的背上,端详著曾经在离岛的光华容彩祭上见过,那一身绿,手持风琴的少年。
绫华完全想像不到,如此懒散、曾被九条裟罗盘问过,还在乌有亭喝得一身烂醉,就差没把『摸鱼』二字写在脸上的吟游诗人⋯⋯
真实身份正是与雷电将军齐名的风之神 - 巴巴托斯。
九条小姐知道肯定会傻眼⋯⋯
既然对方也是尘世七执政之一,绫华认为,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。
这是绫华的母亲 - 神里华代,在绫华小时候就一直叮嘱她的东西。
「巴巴托斯大人⋯⋯」
「好了,跟以前一样,叫我温迪就行了⋯⋯」
稻妻人都这么讲究繁文缛节吗⋯⋯
温迪很是后怕。
除了古伦希尔德家那对姊妹,蒙德的子民里,都没像她这么有礼貌⋯⋯
眼前那熟识的女孩甚至比身为神明的自己还要有勇气。
先前自己在稻妻观光的时候就知道她在当地是非常有名望的大小姐。
她竟然能抛下一切⋯⋯
还千里迢迢的从稻妻跑到自家的领土上。
只为了⋯⋯救她心心念念的男孩。
那个,曾拯救蒙德于风灾的好友。
他一直为自己保守秘密,一直替自己重塑信仰。
他不是蒙德的子民,却胜过蒙德的子民。
而自己的子民们,却在去诛杀他前,向自己祈祷胜利⋯⋯
唉⋯⋯蒙德真是,太自由,太性情了⋯⋯
他们怎么就不多想想,怎么就不会迂回一下,怎么就⋯⋯怎么就想,杀了他⋯⋯
自己真的⋯⋯对不起他⋯⋯
「巴巴托斯,我感知到那位旅行者了。」
「特瓦林,他在哪?」
「摘星崖⋯⋯糟糕!」
东风之龙惊呼,在背上的三人,视线往西北方向的摘星崖,终于知道特瓦林惊呼的原因。
一道小小的人影正从摘星崖上往深海坠落。
如此熟悉的人影。
是他!
是旅行者!
是让公主心心念念的男孩。
「空!」
「特瓦林,快点!」
东风之龙再次振翅,只为了拯救那位,曾帮助自己脱离魔龙侵蚀的恩人。
救与不救,从来都不是能不能的问题。
是⋯⋯肯不肯的问题。
这是风之神与他的眷属。
在眼前的稻妻姑娘所看到的⋯⋯
在蒙德子民身上所看不到的⋯⋯
决心。
急煞于海面之上。
但,少年坠落的速度实在过快。
若直接撞上特瓦林的背部,除了让旅行者那早已残破不堪的身躯再次受到伤害,特瓦林也得承受重力加速度所带来的冲击。
若你困于无风之地⋯⋯
我将奏响高天之歌!
似乎,有风声。
绫华突然感到有一个瞬间。
自己,什么都听不见。
寂静?
不!
是太过喧闹!
诗人的辫角高亮!发丝飞扬!
高天的歌者轻轻抬手。
整个蒙德的风都在向上涌流!
他睁著目。
世间最纯粹的风于他身上四散而泄,飘在半空。
东风呼啸,龙鸣高昂!
北风呼啸,狼吼沉沉!
莫敢不回应。
他在愤怒。
盘旋于九天之上。
风见证了旅者的苦痛。
风会目睹,风会记忆。
风来伸张正义!
他踩着风,将一切踏在脚底。
我自于天空蔑视!
巨龙身旁有风暴环绕,伏首待命。
镌刻伤痕的孤狼向天高呼,吞食日光。
他听到远在西边的蒙德城。
又是一阵接一阵的祷声。
听厌了,听烦了!
把他,还回来!
把自己的友人,自己失去的,自己在乎的,还回来!
我是神明。
也不只是神明!
温迪看着努力站稳脚步的绫华。
心头闪过一抹异色。
「这次⋯⋯我对蒙德,和我自己失望。」
「去吧,异国的姑娘,雷鸣之神的子民。」
「去接他回来吧。」
绫华踩踏着风。
如同展翼的白鹭。
振翅飞翔。
背上没有风之翼。
却胜过翱翔天际的鹰。
闭上眼睛。
感受着风吹来的方向。
她知道,风会保护自己。
只为了,拯救心爱的他。
飞翔吧,飞翔吧。
就像飞鸟那样。
带我看看这个世界。
带我飞到高天之上。
风,缓住了浑身是伤的少年。
女孩抱住了男孩。
那个让自己挂念的男孩。
金发不再耀眼。
满是血污。
眼角是被流石击中的青肿。
掌心是贯穿的孔洞。
腰上是松松垮垮,已经被染满血色的绷带。
华美的洋装染上了他的深红。
还有⋯⋯
泪。
止不住的泪。
绫华曾经想过什么时候和空相逢,自己⋯⋯也很想念他。
结果⋯⋯这次相逢,未免太⋯⋯
「绫华⋯⋯」
「我,好疼,好疼⋯⋯」
男孩看见了那熟悉的女孩。
闻到了,那熟悉的樱花香。
此刻,在男孩的眼里。
已经不把眼前的女孩当成朋友了。
爱人。
真正的爱人。
她的眼里,只有关切。
而不是杀意。
「绫华⋯⋯我,疼⋯⋯」
「哪,哪里疼?空,你怎么了?哪里疼?」
绫华取下已失去作用的绷带,让早柚取出她背包里的简易医疗用具。
看向腹上那因没有及时处理,已经快要溃烂的伤口。
绫华快疯了。
空,为什么会⋯⋯
谁,谁做的?
谁!
「这里,疼⋯⋯」
空的泪沾了些血,他没有指腰,没有指背。
他用尽仅存的力气指了指自己的心。
疼,这里疼。
「小姐⋯⋯」
「谢谢妳,早柚。」
白鹭公主保持着仪态,但此刻的她已经快要急疯了,却只能无比细腻地为自己的爱人包扎。
周围的暴风已经消退,特瓦林降落在海岸边。
早柚将背包内的水交给绫华,水元素祛除著血污,冰元素止住深红,拇指抹去空眼角的泪。
「空,没事的,空,我会救你,没事。」
「绫华⋯⋯对不起⋯⋯但我真的,好疼,好饿,好怕⋯⋯」
「没事的,没事的,是我的错,是我不好。」
「别怕,别怕,我会给你吃的,我会保护你,没事的,别怕。」
「空,别怕,我在这里,绫华在这里。」
「这次,我再也不会放手了。」
绫华俯身抱紧了空。
这是二人第一次的相拥。
以前在稻妻时,也没有这么矫情的行为。虽然绫华很想,但害怕空不愿意对自己这么做。
这次,空主动想要抱住绫华,带着可怜而绝望的眼神。
一下把绫华的心伤得七零八碎。
「以后,我来爱你,你只需要被爱就好了,好吗?」
绫华轻轻吻住了空,唇边有血污,但绫华不在乎。
现在,他向自己哭诉。
空真的很累了,他在这几天,跑遍了小半个提瓦特。
最后,找到了他真正的归宿。
白鹭的怀里,温暖,安心。
以前,空总是认为,有妹妹在的地方,才是家。
现在,心爱的女孩,让自己感受到,家的温暖。
况且,空还知道了,她也爱着自己。
终于,可以,睡一觉了。
睡醒就有吃的,有喝的。
有,爱自己的人了。
困了。
睡了。
降临者
「巴尔泽布,妳们的公主已经找到他了。」
影心头一惊。
眼前的那位少年还是双眼闭目的享受杯中的茶水,竟然能感知到远在蒙德所发生的事?
连尘世执政都只能感知自己国家范围内所发生的事,一个非尘世执政的魔神竟然在自己面前能清楚知道他国的状况,这究竟是有多恐怖的实力?
「好奇吗?我这里还有影像纪录。」
少年放下手上的茶杯。
一声响指。
凭空出现了一朵金色的水晶花。
「虚空万藏。」
金色的水晶花生成一道电子萤幕,回放著绫华、温迪、早柚、特瓦林在摘星崖救下空的过程。
影从未见过温迪如此愤怒。
也没想到他会为了那位异乡旅者出手相救。
那个摸鱼的酒鬼总算干了一次正事。
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子民面前。
影现在的心绪十分复杂。
泪如雨下。
她欣喜。
因那阳光般的少年存活下来而感到欣喜。
她自责。
因自己没有任何实质的作为而感到自责。
雷之执政想问出更多事。
但眼前早已空无一人。
疾如光,迅如影。
只留下⋯⋯空荡荡的茶杯。
银发少年躺在鸣神大社的屋顶上。
没人发现。
也不会让人发现。
就算是那位兼具美丽与智慧的狐仙宫司也一样。
少年从未开眼,却能看透一切。
『视线』停留在手中的金色水晶花。
回想起一路下来。
只为了拯救一人。
轮回了1111次。
游走了1111个世界的旅程。
此身为魂钢所成。
传承逐火之意志。
注入日月之精华。
吞噬律者之核心。
承载魔神之魂魄。
认同救世,无烬之剑。
命定戒律,深罪之槛。
颂赞黄金,璀耀之歌。
俯瞰螺旋,愚戏之匣。
千般鏖灭,坏劫之炎。
纵承天慧,善法之瞳。
哀叹刹那,寸断之刃。
吐绽旭光,黎明之哨。
行经无限,噬界之蛇。
观察繁星,绘世之卷。
看透浮生,渡尘之羽。
戏如空梦,掠集之兽。
以及⋯⋯
眷恋真我,无暇之人。
我被称为菲尼克斯。
却也不是菲尼克斯。
并非什么浴火之鸟。
顶多是选出这个世界⋯⋯
最美好的未来。
说起来。
自己只不过是⋯⋯
想拯救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⋯⋯
而选择牺牲自我存在的⋯⋯
降临者。
后记
灵感来了,手就停不下了。
连这期的马斯克礁都还没爬完⋯⋯
人总得先救,之后的烂摊子就留给之后再说。
不然荧子一不高兴,搞到灭世结局该怎么办?
本来只是想让绫华和早柚去救空,可是后来发现,浪船的速度太慢,搞不好人到了蒙德,空早就变成海中游鱼的食物了。
于是只好请蒙德最速传说登场囉,毕竟之后还得飞回稻妻的某座岛上呢,欸嘿~
当然,眷属都来了,那个只会摸鱼卖唱的老酒鬼也得跟来不是吗?
顺便还让他干了一次正事。
接下来应该就是对各国算帐的时间了,还有关于平藏和绮良良在抵达璃月之后所发生的事,夏洛蒂也预计在下一话登场。
惩罚名单在这一话其实已经透露的差不多,其实初稿的时候名单上的人比现在更多,不过考虑原作主线和番外,就删减到这一话有提到的人了。
当然,没有那位璃月偶像,原作者的本命我可不敢动啊⋯⋯
至于这位菲尼克斯先生,反正老米也还没用这个魔神名,就暂且用一下囉。
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已经提示不少了⋯⋯后续,再看看要不要出个专属番外⋯⋯吧?
至此,请先容许我暂且告一个段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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